2012年10月15日 星期一

台灣歌謠思想起:三○年代小我心聲


1930年代的台灣流行歌曲是承續1920年代與非武裝抗日運動息息相關的社會運動歌曲的另一波聲浪。

11932年,「中國影戲,台灣曲盤」帶動風潮後,很快地就掀起澎湃洶湧的日據時代流行歌曲運動,大量出片,街頭巷尾,城鎮鄉野,歌聲處處可聞,留在歷史軌跡的紀錄並不算長,然而經過了代代的傳唱,許多「老歌」的旋律縈迴在我們耳際,可以說和台灣人的「血脈之流,同其節拍、同其旋律」,成為動人心絃的心聲:此種現象,絕非時尚使然,更非「流行」所能解釋。

「走出流行,進入歷史。」這些禁得起時間與空間考驗的日據時代台語流行歌曲,創作時間的時代意義與社會背景,自有其正面文化意義,相信關懷「土滋味,泥氣息」的人必會以嚴謹的態度,來探討、研究此問題。



打造「台灣第一首流行歌」的古倫美亞唱片


歷史學家將日本殖民統治五十年的台灣,劃分為三個時期:

第一期:綏撫政策時期(1895年割台至1918/19年)
第二期:同化政策或內地延長主義時期(19191936/37年)
第三期:皇民化時期(1937年至1945年)

日據時代的台語流行歌曲,從1932年台灣古倫美亞唱片首創先聲,一直到1939年東亞(後改名「帝蓄」)唱片歇業,漸趨沉寂,正是日本殖民統治台灣第二期的後幾年和第三期的前數年;從這個階段來審視當代台灣的人口結構,會發現有了明顯的異動。民族意識強烈,堅持不接受東洋文化,也不願內渡回唐山的「前清」遺老,已經逐漸凋零,而本地出生,由統治當局─台灣總督府發給「出生紙」(出生證明)的新生代,他們成長於日式教育制度下,接受平假名、片假名的基礎教學,和文甚於漢文,這些當代年輕人,正睜開惺忪的雙眼,看到了世界的新思潮:他們身受當時風起雲湧的「文化啟蒙運動」、「社會政治運動」、「新文學運動」所影響,對統治階級的頤指氣使,頗為反感,雖欲掙脫思想上、政治上、經濟上的束縛,但是,卻只能眼睜睜看見「非武裝抗日」一波又一波的民
族運動被剷除、被迫害,在「形勢比人強」下,終日徬徨,苦悶可知。

處於此種迷惘無助的情形下,描述兒女情長的流行歌曲會風靡一時,人人口耳相傳,心心相印,絕非偶然。

1920年代的「社會運動歌曲」,是民族歌聲,冠之以「大我歌謠」,實不為過。

反之,三○年代的流行歌曲,名為「小我歌謠」,雖非十分適切,然而也堪以喻之。

1931年(昭和六年)11日,《臺灣新民報》第三百四十五號上,文協會員黃周以「醒民」為筆名,發表了〈整理歌謠的一個提議〉,可以說是提倡「唱自己的歌」的最早文獻。

黃周以自己小時候傳唱母語歌謠的回憶,對當下小朋友大唱日本兒歌,深感憂心,因而提出了「整理歌謠」的呼籲,這個呼聲,得到全島廣泛的回響,於是,《臺灣新民報》也特闢專欄,刊登徵集的成果。

翌年(1932年),掀起台語流行歌運動,有此先行的整理傳統歌謠為前導,實為台灣歌謠史難得的契合。

192030年代的歌曲,詞曲的創作者,大都可考,少數為「集體創作」,多數仍屬具名發表,主唱人也有所紀錄,因此被歸納為「創作歌謠」,以別於「作者不可考」的傳統民謠或自然民謠。

二○年代末期,台灣唱片業,已在娛樂消費市場取得一席之地,發行有「台灣味」的曲盤,自是唱片業者費盡心思製作的方向。

根據紀錄,1929年有飛鷹唱片〈烏貓進行曲〉的所謂「流行歌」唱片發行,但其歌詞低俗,頗受當時文人所詬病,又未見「流行」,當然不能引領風騷。

三年後,詹天馬作詞、王雲峰譜曲的〈桃花泣血記〉始帶動流行,所以是台灣第一首流行的流行歌,謂之「台灣第一首流行歌」,並不為過!無可否認的,流行歌曲具有商業本質,台語流行歌曲也不例外,其傳播主要是隨著唱片的銷售網而流行。

〈桃花泣血記〉圓標


1930年代初,一般民眾對西洋音樂大都茫然無知,能欣賞南、北管音樂或聽懂「正音」(京劇)的民眾,畢竟也是少數;而民間戲曲的「主流」──歌仔戲,又為智識份子視為低俗,於是在不甘願盲從唱日本歌曲的多種情緒推波助瀾之下,使得台灣流行歌曲臻於盛況;況且,都會區擁有電唱機的戶數,也日益增加。

 1931年(昭和六年)11日,《臺灣新民報》第三百四十五號上,文協會員黃周以「醒民」為筆名,發表了〈整理歌謠的一個提議〉,可以說是提倡「唱自己的歌」的最早文獻。

黃周以自己小時候傳唱母語歌謠的回憶,對當下小朋友大唱日本兒歌,深感憂心,因而提出了「整理歌謠」的呼籲,這個呼聲,得到全島廣泛的回響,於是,《臺灣新民報》也特闢專欄,刊登徵集的成果。


翌年(1932年),掀起台語流行歌運動,有此先行的整理傳統歌謠為前導,實為台灣歌謠史難得的契合。

來台演出的京劇班廣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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